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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靖滄浪將洗墨鯤鋒一轉,水刀直往端木燹龍的方向而去。

    見儒者攻勢已起,惡龍一揮焚業邪龍斬:「開戰吧!」一道火舌迎了上去,水與火的交集成了上升的蒸氣……

 

    「卡!」在片場還戴著太陽眼鏡的導演一聲令下,立刻就有化妝師衝上去把戲服有些破裂的靖滄浪拉下去補妝,跟他演對手戲、還被那把不斷噴水噴冰塊的道具劍弄得一身濕的端木燹龍也被工作人員拖下去。

    「這鏡頭真不錯,靖教授和端木教授真是好人才啊~」副導看著剛拍好的片段,畫面剛好就在放著大隻魚VS噴火龍的武戲。

    「我女兒真是有慧眼,不來接我位置真的是太浪費了……」導演不斷哀嘆自己女兒怎麼不選影視相關反而跑去攻讀文學。

    「如果那丫頭不修傳統文學,又怎麼會發現靖教授?」一邊的場記大姊吐了導演的槽。

    靖滄浪是國立最高學院大學部中文系儒學教授,一頭直到腰際的長髮總是紮成一條馬尾,白皙清俊的面容、溫文儒雅的氣質、彬彬有禮的態度讓他廣受學生們歡迎,在校內有著極高的人氣,學生們還自動組成後援會;學院剛成立時的學生會在學院網頁上辦了一個活動:「最受歡迎教職員」後來的學生們也維持下去定期舉辦,自從靖滄浪來學院任教時,總是榜上有名,甚至蟬連三屆第一名,即使後來有新進人員,他依舊穩居十名之內。

    一同出演的端木燹龍與靖滄浪同為教授,雖說是同事,但一位是醫學院一位是文學院;兩人交情極好,有時候,一人忙著整理學生作業,忘了吃飯,另一人就像有心電感應般提著飯盒到對方辦公室盯著人吃完。依據靖教授的青梅竹馬、鼎鼎大名「御風樓」的老闆,御神風,表示:「女兒大了就會跟男朋友跑了……啊!錯了,是鯤大了就會變成鵬飛走了。」

   

    「靖教授,可以請問您為什麼會改變心意來拍戲嗎?」負責端木燹龍和靖滄浪、御神風的化妝師Alice很疑惑。

    之前導演一直發出邀請,導演的女兒在學校也不斷騷擾……拜託眼前這位在學界頗負盛名的教授,但他就是遲遲不肯應下,但是卻在三個月前點頭答應了。

    在更衣室換裝的端木燹龍心知是自己和他那群「狐朋狗友」一個接一個簽下合約,那隻只想宅在家寫書法打論文的才會被拖下海。換好事先被工作人員灑上血的戲服,走出更衣間:「這問題問他,妳得到的只有沉默,我建議妳可以去問問一燈禪。」

    靖滄浪只是眉頭一皺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Alice倒是問了:「為什麼要問一燈禪先生?」

    輕輕地笑了一下,坐在沙發上的醫學系教授,帶著有色隱形眼鏡的眼睛往門邊瞄去。休息室的門被來人打開,今天沒戲也沒工作的一燈禪和懸壺子拎著探班的慰勞品進門。

    「嗯~小A妹妹妳不是要幫我們家阿浪補妝嗎?我看妳這樣是要直接讓他卸妝在重上吧。」一燈禪在打過招呼後就走到被按在梳妝台前被化粧師折騰的靖滄浪前面端詳著他好朋友的『俊顏』,嘖嘖說道。

    Alice低下頭,定睛一看——

靖教授的眼妝全部糊掉,臉上的粉底被乳液弄得東一坨西一堆……好好的一張臉被分心的化妝師搞得面目全非。

    「呀!!!靖教授啊啊啊啊啊~」

    掬了一把水將臉上的妝和卸妝油,靖滄浪看著眼睛下方出現的淡青色,暗忖:『這陣子太累了,果然不能一邊教書一邊接戲…只可惜了,神風他們似乎很樂在其中。』又捧了一把冷水,讓自己回神才拿起毛巾擦乾水,走出休息室附屬的衛浴間。

    Alice,麻煩妳再幫我上一次妝吧。」又坐回妝台前,靖滄浪推掉一燈禪遞來一塊油膩膩的炸雞塊。

    化妝師一臉愧疚的走到他面前,上乳液、隔離霜…然後又再一次打粉底、畫眼線……等到把那張臉全部化完,已經是半小時之後了;幸好導演喜歡跳著拍,而現在拍的部分是又號天窮和妖后的比武招親,估計沒三小時以上拍不完,因為黑衣劍少的戀母情結和「只有我能接近媽媽,其他接近媽媽的男人都該死」的心理肯定又會發作,妖后大概拍十分鐘就得花三十分鐘來安撫兒子,接著又拍了十分鐘安撫了三十分鐘……如此不斷循環,這樣看來三小時能拍完還算快了。

    「靖教授,對不起啦啦啦啦啦~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嗚——」Alice憋著一張臉,語帶哽咽的賠罪,她已經被尖叫聲嚇到趕來看情況的副導唸過了。

    脾氣很好的靖先生秉持著「不能讓女孩子哭」(那能讓男孩子哭?)的原則,又看著已經哭濕了他的戲服,準備把她自己臉上的妝哭花的化妝師,伸手揉揉她的頭頂:「沒事,不過重新化一次。先去吃點東西墊胃,從早上到現在你只吃了早餐。」為了替演員上妝補色,Alice從早上七點到現在將近四點,也就那麼一頓正餐下肚。

    「小A妹妹,為甚麼要一直看著我呢?這樣會害我很害羞呢~」咖啡因中毒患者一燈禪捧著一杯三倍濃縮義式熱咖啡,笑咪咪的晃到Alice旁邊硬擠著她坐下。

    端木燹龍很熱衷把別人的心事爆出來:「她想問你靖滄浪為甚麼會答應劇組的邀請來拍戲。」

    一燈禪「喔呵呵呵呵呵~」的笑了,一臉「想知道嗎?來求我啊~」的表情。讓坐他對面的懸壺子看了感覺很想往他頭上拍下去,他向來是「想不如說,說不如做」的行動派,於是,他也很順手的往一燈禪頭上搧下去:「請不要忽略當事者的想法啊你。」

    「我無所謂,想說便說,那也不是什麼值得讓人好奇的理由。」靖滄浪仍舊穿著那套一身藍的戲服,坐在沙發上,手裡是一杯剛剛懸壺子沖好的熱茶。

    「喔~那我就說了。」一燈禪調整了坐姿把端木燹龍擠到旁邊的單人沙發:「就那天我和懸壺子很無聊……」 「不是我和你無聊,明明無聊的是你,我還有一堆企劃沒寫。」身為電視台的台柱製作人,懸壺子每天可是忙的腳不沾地,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時來用。

    「好吧,是我很無聊,拎著看起來肝快要衰竭的懸壺子,去找好朋友們玩~」

 

 

    終於看完碩士班學生們期中考試卷的靖滄浪離開書房,替自己準備一杯咖啡,好繼續批閱博士班的考卷;那些考卷必須在下周三之前送到教務處登錄成績,今天星期二還得把考卷發回去給學生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答題狀況,再收回來送出去……想到就頭痛,單手撫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對於工作很認真、向來有條不紊的靖教授也對這次時間緊迫感到有些吃不消了。

    玄關傳來幾聲門鈴,三長一短,是御神風來訪的提醒;瞄了一眼還在煮的咖啡壺,他走出廚房為好友開門。門外果然是一臉笑嘻嘻的御神風和面無表情地端木燹龍,兩個人手上還提著幾包環保袋,從裏頭傳出陣陣食物香氣;將兩人迎進屋,他直接回廚房,反正外面那兩隻也很常來他公寓找他。

    這間公寓離他任教的學校不遠,車程約二十分鐘不到半小時便可到,買下公寓五樓的這間房,除了可以看到海、離工作地點也近之外,還有就是這群友人常常會來「拜訪」,一拜訪若不住一晚是不會離開的,他看中的也是這間坪數比其他間大了將近二十坪,不含廚房一共四房二廳四衛浴還附帶兩個車位;兩間被他用來當客房,一間主臥和一間書房。

    「唉呀,阿浪,你在煮咖啡啊?」非常熟的御神風一進門就聞到香味:「你不是還沒吃午餐嗎?怎麼,準備跳過正餐直奔下午茶。」

    一聽到下午茶三個字,他才問了現在什麼時候;回答他的是端木:「快四點,我記得你早餐吃完之後就開始看學生的考卷…」他的確是在七點吃過早點,便鑽進書房了;沒想到都快過了九個鐘頭。

    「這樣不行喔,空腹喝咖啡會胃痛啊~」把人拉出廚房,御神風很熱情的幫他把食物拿出來:「來,先吃點遲來的午餐,再喝咖啡喔。要吃乾淨,不然樂行詞會心痛喔這些都是菜都是他親手做的喔,還是御風樓隱藏菜單上的好料。」

    那位拉二胡在御風樓當駐樓樂師的先生,只要一有空就會被御神風拉去廚房研發菜單。

    本身就是個不懂得如何拒絕的人,又何況他與樂行詞只見過幾次,不吃的話會對他很失禮;靖滄浪也就乖乖的坐在飯桌前,默默吃著遲來很久、快要變成晚餐的午餐,御神風和端木燹龍不知道在廚房忙些甚麼。

    在他細嚼慢嚥沒多久之後,門鈴又響了,一長一短再一長一短,會這樣按的人就只有一燈禪,正想起身去應門,一頭亞麻色、長度及肩的長髮紮起來的端木燹龍把靖滄浪壓回餐桌讓他繼續吃,自己去開門。餐桌與玄關之間隔著一面屏風,但是光聽聲音仍然可以得知來人不只有那個明明就忙的要死還到處跑的一燈禪,還有硬被拖來的懸壺子。

    「唷~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啊!不是還繞路去拿飯嗎?」工作忙不完還開了好幾天夜車的一燈禪聲音聽起來還是一樣有活力。

    「嗯…懸壺子很難叫起床,光是讓他清醒的時間就得花十分鐘……」

    「也是啦——」穿著室內拖鞋啪搭啪搭走進來,即使熬夜仍舊沒有黑眼圈出現,皮膚依舊白皙到像是完全沒曬過太陽,臉上也沒有連續幾天睡眠不足的痕跡,非常有精神的一燈禪看見正在吃飯中的靖滄浪,上前掛在人家身後還伸手戳戳那張俊顏:「我說阿浪啊,你現在是在吃哪一頓?是從中餐吃到現在還是直接開吃下午茶兼晚餐啊?」

    「是快要變成晚餐的午餐才對」正好忙完的御神風從廚房鑽出來,兩手各端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五份的咖啡、蛋糕、點心:「滄浪啊,正餐吃完要來吃下午茶喔。」總是過了飯點胃口就不好的靖教授只吃下一碗的青菜和將近半碗的飯便覺得快要飽了,聽見一起長大、絕對很了解自己的竹馬竹馬這樣說,他也只是眉頭一皺把碗裡剩下的飯吃完。

 

    將吃完的餐具洗好,放進烘碗機,感覺晚餐大概得等到八點才能吃的靖滄浪,切了一盤的蘋果和挖掉籽的芭樂帶到客廳,四個人已經準備好紙牌和一堆折成小四方型的紙。

    「就等你了阿浪,快點快點!」

    放下手裡的水果,剛剛才吃完飯的人也跟著他們坐在地上,磁磚舖成的地板上墊著一塊大地毯,面積大到足以把一半的客廳蓋住。

    「你們打算做什麼?」明明他才是屋主,但是這群人總是一副「這是我家,各位隨意」的氣場。

    「哼哼~今天我們要用撲克牌玩大冒險!!!」 「注意,只有大冒險,沒有真心話喔!」御神風和一燈禪勾肩搭背、活力滿點的宣布。

    「你們兩個早就知道了?」看著毫無反應,手裡還拿著剛剛煮好的咖啡,一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無辜的」懸壺子和端木燹龍,他雖然心裡有底,但還是想問。

    「現在開始講解玩法,要注意聽喔!」主謀者一號御先生不斷洗著那副新牌。主謀者二號接著說:「我們玩二十一點,贏家可以讓最輸的那位做一件事。以上,就是規則。」

    現在他可以肯定,這兩個人是要玩自己,如果是要玩撿紅點或排七之類的,他向來是不會輸的,但是二十一點……他的確很不拿手。

    「想要我接受劇組的邀約,就直接說,何必大費周章?」在場的五個人只有自己回絕,想也知道這些人是要他點頭答應。

    「不不不,我們希望你是心甘情願而不是因為我們都接受邀請,你才跟著我們踏進去。」御神風一邊發牌一邊說。

    他不排斥演戲這件事,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演過不少次,之所以會拒絕只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工作會被拖延。

    「不需要擔心進度,學校巴不得我們多接幾部戲,吸引一些新生。」同為教授也是同事的端木燹龍在劇組一發出邀請的時候便很乾脆的接下來。

    「開始吧,各位。願賭要服輸喔~」

 

    玩了五場也輸了五次的靖滄浪,最後被贏家坑去簽合約。

 

 

    「所以會來拍戲是因為處罰遊戲嗎?」吃完三個手捲又喝掉一杯珍奶的Alice整個人有一種「居然把這麼消耗人體力的工作當處罰」的氛圍。

    「摁啊,滄浪是個願賭服輸說到做到的人!」把人拖下海的主謀一號和二號很沒良心的說;當初他們也沒料到戲份最多的會是那個不斷拒絕的人,至於他們幾個,第二多的該是端木燹龍了,只要和滄浪對到戲,就一定要打得昏天暗地;懸壺子畢竟是製作人,大概早就跟劇組談過條件,所以戲份也不多,一燈禪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戲份不重,而御神風嘛……除了是知名飯店「御風樓」的樓主之外,同時也是圈內知名度頗高的模特兒,導演是特地請他來串個場。

    「靖教授,端木教授,換你們拍了。」跑腿小弟敲了他們休息室的門,提醒還有武戲要對打的兩個人。

    「那我們先過去了。」

    「拍戲要一次過,不要NG唷!」

    「知道…」

    「還有還有,今天下戲時間應該是九點吧?」

    「是啊,怎麼了?」準備離開休息室的靖滄浪,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問。

    「端木,下戲之後記得到上禮拜訂位的那家店。」御神風皮皮的眨了那雙電眼。

    「我記得。」

    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那抹藍色身影已經離開休息室往片場過去了。

 

    焚業邪龍斬夾帶著高溫,朝著那儒雅的身影劃去,布料在碰到長鞭的瞬間立刻呈現一片焦黑;洗墨鯤鋒也在對手的手臂上拉出一道血痕。

    「你我之間,必須有一個結束」

    「一人活,或者同死」

    「就是這樣的你,才讓我不肯善罷!呀~喝~號雨鯨鰲,發揮你真正的價值!」

    閃避不及的儒生,拖著重傷的身軀,向後滑行,手中的長劍脫手飛了出去。焚業邪龍斬順時纏上那抹藍影,尖端直直刺入那人肩頭。

 

    他們拍完了最後一場和對方的武戲,已經接近九點,端木燹龍連招呼都沒打就把靖滄浪拖回休息室,用最快的速度卸妝換衣服,在把一臉盡現「在急什麼?」的靖滄浪塞進停在地下室的車裡,油門一踩連闖三個紅燈,把人帶到一間高檔的日式餐館。

    穿著和服的女侍帶著他們來到門上繪有梅花的包廂,拉開紙門,在休息室碰面的三個人也待在裡頭。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一整天下來都不知道眼前這些人是在演哪一齣。

    「哎呀,你忘記今天什麼日子嗎?」御神風為他和端木燹龍各倒一杯茶。

    「很重要嗎?」

    「提示你,今天三月二十五號。」

    仍舊摸不著頭緒的靖滄浪放棄思索,直直盯著肚子裡總是充斥著千迴百轉的想法的友人。

    「你忘了嗎?」懸壺子只是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問。

    「直說吧」

    「這麼快就要直奔主題了嗎?」一燈禪打開窗戶,讓靖滄浪到窗台前看著夜空……

夜幕低垂,一道接一道的煙火不斷撕裂著濃厚的黑色。

    「這是?」

    「祝你生日快樂!」擺滿食物的小桌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清空,只擺了一個插著問號形狀蠟燭的蛋糕。

    「你們……」

    「想你最近一直在忙,一定又忘了生日,所以我們私自替你辦了慶生會。雖然只有五個人,但是我想,你不會介意的。」

    總是淡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真心的微笑:「謝謝。」

謝謝你們記得,謝謝有你們陪我,謝謝有你們……謝謝……

因為有你們,所以我才會如此安然。

**

大隻魚沒有被編劇收掉是件好事...

「想看到滄浪再出!但是出來會被發便當,會心痛,所以還是不要出來吧」的心情好複雜

我想重看聖魔戰印...

動機風雲到後面都沒有滄浪的出現...創神篇下闕都帶出第三隻的儒門四鋒,連憂患深都跑出來了...

想念凌主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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